【美國狙擊手】戰場對峙,也殘酷了心智

第一次殺人,有所遲疑
第二次殺人,慢慢熟悉
第三次殺人,毫不猶豫
從此殺人,無所畏懼

曾有人說「情場如戰場」、「商場如戰場」,但不同的是,情場和商場不會真正讓人失去生命,烽火連天的戰場卻會無情、惡狠狠地將至親從摯愛身邊永遠奪去。在真正的戰場與敵人對峙,就算是耳聰目明、異常冷靜,還是有可能被一槍斃命。那是一種地獄式的酷刑,對於生活在美好世界的人來說,難以想像怎麼能夠生存在那種煉獄。

看克林伊斯威特導演的電影,常常不會是件太開心的觀影經驗。片子都有一定水準,內容也必定言之有物;包括這次的【美國狙擊手】,或之前的【神秘河流】、那兩部描寫硫磺島戰役的電影,或是在奧斯卡也曾大有斬獲的【登峰造擊】。但也許正是人生經驗比許多現役的導演都長,拍攝口碑與票房也大多有一定水準,因此七老八十還能自在於江湖走跳,

至於在演員的表現上,電影一開始花了短暫的時間告訴我們,為什麼一個有牛仔夢的克里斯凱爾,會轉變成為美軍到伊拉克打仗的海豹部隊的過程。這邊就不得不稱讚飾演主人翁的布萊德利庫柏;這位剛剛以此片再度連續第三年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的男星,不但增胖,也演活了這個健壯、思想單純,起初認為其當兵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國家好,卻在一次次的戰役中,漸漸迷失了原來的自己,如同片中老婆所說「人回來了,心卻不在這裡」的南方佬。雖然他不像有些同袍缺手斷腿,心卻迷惘了;從一開始的天真男孩,到戰後回鄉卻陷入創傷症候群「魂回不來了」的層次都讓人印象深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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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如美軍在片子後半段遇上黃沙滾滾的沙塵暴,將人的心也從此埋在裡頭出不去,【美國狙擊手】談的,是活生生的命運悲歌。影片當中許多片段都拍得相當寫實;包括用電鑽要鑽小孩的大腿,淒厲的叫聲使人悲憫、同情又不忍。狙擊手對峙時,你來我往、槍林彈雨的畫面,彷彿置身現場,讓人看得膽顫心驚。每當主角要對較為柔弱的婦孺開槍射殺時,那種是否該痛下狠心的感覺,都會叫人感同身受。而身為家屬,那種對於先生還跳脫不開戰爭情境,以至於相處時頗感尷尬,「我可以看得到你、摸得到你,卻感受不到你」的情境,不也是許多軍人的另一半有可能的反應嗎?

雖然是超過兩小時的傳記式電影,但【美國狙擊手】整體拍得相當流暢,從導演到演員都有水準以上的演出,片中採用的配樂並不明顯,但片尾民眾送別克里斯凱爾時,所吹奏出的小喇叭音樂,彷彿就在訴說著主角在戰後所遇到的那種「心不由己」的創傷與悲哀。或許,那也正提醒著我們,該好好珍惜身邊時時刻刻的幸福吧!